蒼蠅是芒果花最好的朋友
崔耕和
“院子裡有這麼多蒼蠅，多煞風景啊！為什麼不碰點農藥呢？”“呵呵，不能噴藥啊，蒼蠅是芒果花最好的朋友！沒了蒼蠅，芒果就長不好，結不多。在這裡，芒果主要靠蒼蠅授粉，其功勞比蜜蜂大得多。”
這是去年在參觀雲南一家芒果種植園的時候，園藝師告訴我的。當時，奼紫嫣紅的芒果花正滿院子一簇一簇第怒放著，成群結隊的蒼蠅夾雜著蜜蜂正嚶嚶嗡嗡地在花間忙碌。
園藝師的話著實讓我詫異了半晌。一直以來，我的知識結構是這樣的：蒼蠅飛來飛去，傳播細菌，是害蟲，是人人喊打的，必滅之而後快。蜜蜂辛勤勞作，授粉釀蜜，是益蟲，是人類的朋友。原來，蒼蠅也能授粉，蒼蠅既然是芒果花的朋友，當然也應當是人類的朋友。那麼蒼蠅到底是害蟲還是益蟲？
看我一臉疑惑，園藝師笑了，“不要用害蟲、益蟲去區別它們。它們只是一種蟲子，只是一種動物。你知道嗎？蒼蠅不僅傳授花粉，還為飛鳥提供食物呢，它還可以幫助我們消滅動物糞便，吃掉腐爛物品，間接地起到了淨化空氣的作用。如此，我們就不應該給它們戴一頂壞帽子。它們知識按照自己的習性生活，它們並不想討好人類，為人類活著。”園藝師頓了頓，接著說：“我們站在人類角度的理解，只是一廂情願，或者說是想當然。事實上每一個物種在生態系統上都有自己的位置，個個物種環環相扣形成食物鏈、食物網。生命與生命相互迴圈，生命與非生命相互轉化，這就構成了一個生生不息的自然整體。”
聽著園藝師的話，我頻頻點頭。用“益”和“害”去區別動物，用“善”和“惡”去劃分同類，我們不是一直這樣思考嗎？我們不是一直這樣自以為是地做嗎？以至於形成了慣性也茫然不知，又有誰統計過這樣的行動產生了多少破壞力呢？自然就是自然，“維基百科”裡講，老鼠、蒼蠅、蚊子等等所謂的“害蟲”，在人類出現之前，就早早地在這個世界存在了兩億多年了，經歷了多次生物大滅絕，它們依然健在。連恐龍那麼強大的動物都死光了，它們卻蓬蓬勃勃，生生不息。他們比人類應該更懂得這個地球，比人類這個晚之又晚的晚輩應該更懂得生存之道。只可惜，人類聽不懂它們的語言。
在網上看到過一句愛因斯坦的話，大意是，如果蜜蜂在世界上消滅了，人類將只能存活四年。愛氏是專家中專家，其言肯定有理。如果這話反過來說，可能也有理。如果人類在這世上消滅了，益蟲害蟲們可能依然存在，至少，這是億萬年的自然已經證明了的。
“天下非一人之天下，乃天下人之天下也。”兩千多年前的智者呂不韋曾這樣說。借用一下， “天下非人類之天下，乃天下萬物之天下也”，這也不失為智者之語。
——選自《思維與智慧》2014.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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